总第228期 2020年

白玉兰礼赞--谨以此文致敬白衣天使

       闰二月底，灰蒙蒙的天空飘着雨滴，体感略有几分寒意。为防新冠病毒感染而长时间宅家的人，遇到这类天气不免会增添几分无聊。小区内，除了几排经久未动的泊车外，基本看不到人影。我牵着牧羊犬 “可乐”，顶着几丝寒风在小区内遛达。
       透过雨伞的空档，我在几株熟悉的玉兰树上猛地发现白玉兰花已经高高绽放在枝头，而且大多数都已盛开，仅存少量的花萼之上尚能见到形同蜡烛的尖尖花苞，有点出乎意料。
       因为近在咫尺，每年都有机会真切地见证白玉兰花吐芽开花落叶的全过程：早春时节，浅褐色树枝上最先冒出点点绒球，绒球接着发育成花萼和其上的花苞，花苞很快长大，逐渐绽放出底部为棕褐色的花瓣。如将花瓣倒过来欣赏，其棕褐色区域很像美少女发鬓的一缕青丝，使洁白的花瓣略带几分浪漫。整个花瓣的形状似勺子，又像帆船。花瓣全部展开后便可见到其米黄、青灰两色的花蕊。此时便是玉兰花最盛美时期。约两周后，花瓣自外缘至内心渐趋凋谢，经风一吹，似片片白帆飘摇着地。那几天，玉兰树下的地面如同停靠着无数白色小船的港湾，煞是好看。花落之后没几天，树枝就会绽出已经孕育了一段时间的绿叶。叶子形状像球拍，比一般的树叶大许多。夏秋之交，玉兰树开始时不时地落叶。等到全部树叶落尽，在整个秋冬季节，光脱的树干默默地耸立着与低温抗争。一旦严冬渐去，便会第一时间带给大地春的气息。
       每年，我总是在玉兰树下贪婪地吮吸着略带清香的空气，那一刻必然心旷神怡。今年因长期基本不出门，即便偶尔去小区门口领取快递等也是带着口罩来去匆匆，无心环顾四周。想不到就这样错过了玉兰树报春开花的第一时间，怠慢了“老朋友”。
       我喜爱玉兰花，尤其喜欢观赏白玉兰花。因为它有着玉一般的质地和高雅，亭亭玉立，清爽圣洁，给人一种出尘脱凡的感觉，如天使般可爱。它素装淡裹，无需任何点缀，单凭花瓣温润的光泽和晶莹皎洁，便能展现其天使般的温柔和妩媚，而且较紫玉兰花或黄玉兰花更先告知人们春的来临。
       玉兰树的树干笔直挺拔，质朴无华。而树枝细长，犹如树干伸展出的婀娜腰枝，和树干刚柔相济，融洽和谐。 玉兰花刚毅坚韧。鲁迅称其为“寒凝大地发春华”，想必是指它的花蕾能顶着大风度过严寒，在百花未醒之际，不待叶发便傲然开放。春寒料峭时节，它虽在风中摇曳着身子，却始终翘望蓝天，快速地生长，彰显出无比坚强。
       玉兰花最能体现集群力量。无论它或高大或低矮，哪怕只有一棵树，也总能把所在地粉妆得既壮观又妖娆。挂满枝梢后的白玉兰花远视如皑皑白雪，近看又像飞落枝头的只只白鸽。可以说,玉兰花的集群效应堪称一流。
       玉兰花的生命全过程所求甚少，可谓低调生长。它年复一年本能地从地底下汲取养料和水分，默默地报春和营造美景，无需专门的维护。它不显山露水，花开花落静悄悄，花季时节连叶子都可舍缺。花朵颜色绝不娇艳，花香也淡淡幽幽不浓烈，留给你的感觉只是清纯而悠远。
       在这病毒肆虐的时节，我没有像往年那样贪婪地吮吸空气，但面对优雅的白玉兰花，心情还是十分轻盈和美好。我仰望着这些被自己视作天使般可爱的洁白花朵，久久没有离开。因为我的思绪已经由这些润白皎洁的花朵而联想到了一个特殊的人群——穿白大褂的医务人员。他们是国人心目中真正可爱的天使和英雄。当前，在同胞受害国家遭难的不幸时刻，这些白衣天使舍小家为大家，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冒着自身极易被病毒感染的风险，勇于奔赴最危险的一线。一个多月来，它们日以继夜与死神和病魔抗争，抢救病人的生命。正是靠着他们艰苦卓绝的努力，成百上千人得救，成千上万家庭得以安宁；正是靠着他们海一样博大情怀的奉献，靠着党和政府领导全国人民的共同奋战，我们的祖国才有了今天抗疫态势的良好发展。
       令人痛惜的是，有些白衣天使已经倒在了抗疫一线的岗位上，永远地离别了他们的家属和亲人。想到这些，国人的心在颤抖！让我们祝愿他们中再无人倒下，待到山花烂漫时一个个含笑凯旋。
       寒风中，翘立枝头向着蓝天的白玉兰花，似乎带给我一份淡淡的坚定和从容。当然，此刻让我更深切地感受到的是，受全国人民尊敬的广大医务人员，靠着他们精湛的技术和炽热的爱心，带给社会的是浓浓的温情和极大的安定。他们那大爱无疆一心为民的品德，坚毅低调、所求甚少、默默奉献的精神，使得“白衣天使”的称号褶褶生辉，永久地温暖着人心。
       雨开始变小了。我抬起雨伞，瞥见小区外河岸边成排的柳树枝条已经吐出嫩绿，在淅淅沥沥的雨滴中随风飘逸，有几棵杜鹃花也已露出了粉红色花苞。
       春天真的离我们已经近了。（李培廉）